第 17 章

程曦並不知道袁馳是不是和薛沈說了什麽，總之這天上課薛沈的狀態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教室人太多，她也不好問。

等到下午放學後，程曦就打算借著和他一起去書店買練習冊的機會問問他。

從書店出來後，她沒有急著回家，而是看向了書店對面的奶茶店：“要喝杯奶茶嗎？”

薛沈一怔：“好。”

說著，他還看了她一眼，很自覺地就將她手上的書和書包都接了過去：“走吧。”

程曦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因為在和薛沈相處的這段時間裏，薛沈都總會幫她做一些事情，一開始她還會客氣一下，但在發現薛沈好像就是這麽外表冷漠其實很細心體貼的性格後也就隨他去了。

到了奶茶店以後，也是薛沈先讓她找個位置坐了，他則排隊去買奶茶。

等他將奶茶買回來以後，還將吸管已經插好了，遞到她的手邊。

程曦接過來：“謝謝。”

薛沈喝的是和她同一種奶茶，味道偏甜，包裝也偏粉紅少女心，不像是他的風格。

“……你喜歡這個？”程曦忍不住看他一眼，他頂著張有些清俊冷淡的面孔喝著這樣一杯粉粉潤潤顏色的奶茶，怎麽看都有些奇怪的……反差萌。

薛沈還點點頭：“嗯，喜歡。”

“……”程曦沈默片刻，也沒耽擱時間，開門見山地問他，“今天上午我看見轉學生跟著你出去了，他跟你說什麽了嗎？我看你的狀態不太好。”

薛沈拿著奶茶的手微微一頓，道：“沒什麽。”

看出他有所隱瞞，程曦就覺得問題可能有些嚴重，薛沈現在在她眼裏已經是個乖巧的少年了，問什麽會答什麽那種，結果他居然會跟她隱瞞了。

程曦不太放心，眼看著他在慢慢走上正軌，她不想出現什麽意外讓他走上上輩子的絕路。

既然她已經基本肯定他上輩子沒有殺人了，那警察遲早會查清真相的，他卻背負著冤屈選擇了沈入海底，肯定有別的原因在。

她不知道那個原因是什麽，只能盡力排除掉他身邊可能出現的一切危險因素，讓他的人生和大部分同學一樣哪怕普通但也在陽光大道上前行，不會墮入黑暗的深淵無法爬起來。

程曦看著他，選擇循循善誘地問道：“你和袁馳以前是同學，他是南邊來的，你以前也在南邊讀過書？”

薛沈“嗯”了一聲，眼裏又出現了那種她看不懂的情緒，有些過於陰郁沈重。

程曦的語氣柔和了些，對上他的視線，微微湊近他：“能告訴我，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嗎？”

薛沈沈默下來，好一會兒，才道：“我和他從小學到初中都是一個班的同學，還住在一條街上，我們曾經……關系很好。”

程曦聽著很驚訝，因為他們看起來並不像是朋友，更像是有仇，不由越發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看著他：“比我們更好？”

她這麽問，是因為可能因為她現在是薛沈唯一的朋友，薛沈對她好得有些過分，甚至有些卑微、小心翼翼了，她都懷疑是不是她叫他做什麽，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他對那個轉學生會不會也這樣好？

或許是這份好現在是獨一無二的，他的世界裏也只有她，所以她也不太希望他對別的人也那樣好過。

但薛沈聽了她的話以後，神色卻有一瞬的愕然，看向她，片刻後才道：“這不一樣。”

程曦很想知道到底怎麽個不一樣法，是袁馳的分量比她這個只來往了幾個月的朋友更重，所以沒有可比性嗎？

但她忍住了，目前這個不是重點，她頓了片刻，才道：“那你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薛沈又沈默了，可能是她問的這些問題一個比一個讓他不想回答，這次他沈默得更久，最後才擡起眼眸看向她，那眼神很深邃，也含著幾分莫名的膽怯、緊張、還有孤註一擲的決心。

“因為……我和他是朋友，我媽就和他爸認識了，之後……”

程曦聽得怔住了，正要繼續聽下去，她的手機鈴聲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當接通電話以後，她的神色就變了，匆匆掛斷了電話。

薛沈註意著她的神色：“發生什麽事了？”

程曦：“我媽的車被人追尾了，現在人在醫院，我得趕去看看。”

雖然電話裏說沒什麽事，程曦還是很擔心，她將書包那些都交給了薛沈：“麻煩你幫我帶回去，剩下的明天再說。”

薛沈都來不及和她說再見，奶茶店的門已經在他面前被合上了，他看見她上了等在門口的豪車，很快就消失在了大街上。

他低頭看著她的書包，還有那一杯還沒喝完、餘溫未散的奶茶，默默地又坐了下來。

明天嗎？

如果她知道了那些事，會是什麽表情？

她會像是其他人一樣厭惡他，遠離他嗎？

明明曾經連接近她都是一種奢望，也不願意被她註意，只是默默地註視著她就好。

現在卻已經無法再忍受退回到沒有她的世界。

如果她真的離開他，那他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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